2015年“中国——南亚智库论坛”南亚学者高端访谈
时间：2015/9/17 17:10:52|点击数：
2015年6月，第三届“中国—南亚智库论坛”会议在昆明召开。作为中国—南亚博览会系列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会议以“构建利益共同体——携手共建‘一带一路’”为主题，邀请了多名来自南亚国家的高级官员和专家学者，共议“一带一路”发展思路及路径。
“一带一路”倡议在2013年提出后，引起了各国的高度关注。作为“一带一路”的重要部分，南亚国家的态度对这一倡议的实施和发展至关重要。“一带一路”提出后，南亚各国均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在这样的情况下充分了解南亚国家的看法和关切对成功开展“一带一路”建设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我们在会议期间对来自南亚的部分官员和学者进行了采访，了解到他们的主要关切和的期望，也为“一带一路”建设今后的发展路径探索到一些方向性意见和建议。
一、“一带一路”的机遇与挑战
南亚国家的大部分学者和官员都肯定了“一带一路”倡议的全局性和战略性意义。巴基斯坦政策研究所所长哈立德·拉赫曼指出，“一带一路”的重要意义，在于它象征着古代丝绸之路的复兴，即通过地缘政治的连接，各国可以加强经贸往来，沿线不同社会不同国家的人群可以深入交流。另外，一带一路倡议提出的时间同样也具有重要意义。在世界金融危机爆发、世界各国经济发展不平衡的背景下，世界都聚焦中国，中国的国际地位在提高并在国际事务中具有越来越多的话语权，中国的政策也必然会影响到世界各国。为此，各国都希望看到中国提出一些建设性倡议，以为上述问题的解决提供一些补救措施。中国提出的包含65个国家、遍及三大洲的“一带一路”成为了区域合作框架下范围最广的地区性倡议。这一结果在目前世界经济不景气的背景下明显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巴基斯坦巴中学会的艾扎·阿扎姆也认为“一带一路”是一个富有智慧的计划，它建立在复兴过去的丝绸之路的基础上，将为沿线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机遇。她进一步指出，中国政府的“双赢”理念并非仅停留在口头上，而是确实为沿线国家带来了真正的实惠。印度中国研究所主任阿卡·阿查亚认为，“一带一路”是个宏大而激动人心的战略，有助于连接区域内各国和促进区域内互联互通；同时这一战略的一些策略性布局——比如成立亚投行——也体现出全盘考虑的整体性思维。缅甸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所主席吴纽茂盛表示，中国在世界事务中有越来越大的影响力不仅体现在国内事务上，更体现在国际事务上。“一带一路”作为一个覆盖面很广的宏大方案能够通过陆路和海陆将亚洲和欧洲连接起来，而且这一倡议目前已经得到了很多国家的支持。
但是学者们也指出，“一带一路”的建设还面临诸多挑战。哈立德•拉赫曼指出，任何大型制度的发起都会面临诸多问题。首先，把65个国家放在一个机制下是一个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国与国之间定会有不同的见解，所以项目建设必须一步一步来，而且沿线各国之间的相互合作也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必须高度关注已经存在的地区间冲突，因为所有这些已有冲突都会对“一带一路”有潜在的负面影响。第二，互联互通是“一带一路”的首要任务，中国有充足的资金、资源和经验，对完成互联互通这样的物理连接有足够实力，然而其难点在于如何实现“心理连接”，达到心理和精神的互通及互信。无论区域内还是区域外，可能会有一些国家对“一带一路”倡议存在各种疑问和顾虑，由此对一带一路的实现造成一些不便。物理连接虽然也需要费时费力，但是它总是可以解决的，故实现“心理连接”需要做更多的努力。第三是安全关切。区域内许多国家都面临不同程度的安全风险，特别是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中亚的一些国家。同时，域外国家的介入也使得形势更加复杂，所以一带一路不应该只注意经济领域，还应该关注安全领域存在的一些相关问题。
印度的阿查亚认为“一带一路”建设要考虑地缘因素、美国因素及区域内国家间的关系等。除此之外，“一带一路”还面临不少的安全问题及非传统安全问题。有的国家出于安全原因对开放边境持保留态度，这同样可能对一带一路建设造成阻碍；在某些地区存在安全威胁的背景下，如何促进不同国家的相关合作是个难题。尽管各国都意识到安全和反恐的重要性，但每个国家考量和处理的方式有一定的差异性。此外，沿线部分国家之间存在的不信任也会给“一带一路”建设带来阻碍。
孟加拉国和平与安全研究所主席穆尼鲁扎曼也指出，“一带一路”在南亚国家面临安全领域的考验，因为涉及的区域广阔而复杂，部分地区面临反政府武装、恐怖主义、走私等多方面威胁。缅甸吴纽茂盛同样也指出“一带一路”建设需要认真对待安全问题。
二、各国对一带一路的主要关切
各国对一带一路都有自己的关注点，但从总体上讲，各国都希望看到关于“一带一路”更多细节的表述。印度前大使、辩喜基金会高级研究员阮瑞山希望对相关建设包含的项目规划、达成的目标、项目的资金投入、各国参与的情况、框架设计、制度结构、人员配置等等诸多方面进行具体表述和设计。他认为中国国家发展改革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的解释仍然较为宏观。印度中国研究所阿查亚也指出，中印双方政府还未就“一带一路”开展过官方层面的对话，学者大多通过中国政府发表的文件、讲话来了解相关情况。为此，印度学者期待有更多细节的出炉。
孟加拉国和平与安全研究所主席穆尼鲁扎曼表示孟加拉国总体上是欢迎“一带一路”建设的，但是中国方面也需要进一步澄清其概念、项目细节、要达成的目标等。目前看来“一带一路”是一个宏大的战略，还需要进一步对相关建设和规划进行进一步的细化。
缅甸吴纽茂盛指出，2014年7月缅甸副总统在出席南宁举办的中国-东盟博览会时就表达了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支持。之后2014年11月缅甸总统访问北京时再次表达了对“一带一路”的支持。尽管缅甸现在还是不太清楚一带一路的具体细节，但他相信中国外交部会在不久的将来给出明确的方案。
另外，印度还特别表示了对“一带一路”路线设计的关注。巴提亚指出，“一带一路”包含了六大部分内容。第一就是中巴经济走廊，该走廊的建设有利于促进巴基斯坦的经济发展和政治稳定，这点印度是支持的。但是印度方面认为中巴经济走廊经过了巴控克什米尔地区，因为这是印巴两国存在争议的地区，故中巴经济走廊的路线走向在印度国内引起了极大的关注。阮瑞山大使也指出，基于经济互利和睦邻友好原则，印度支持“一带一路”建设，但是目前的标杆项目中巴经济走廊可能涉及克什米尔地区，印度对此疑虑甚多。阿查亚也表示如果中巴经济走廊设计考虑到印度的关注，则印度国内对一带一路就不会有反对声音，因为印度可以在“一带一路”框架下提供通往印度洋的路径。
最后，印度的阿查亚还从文化的角度表示“一带一路”的建设需要更加包容和多元。她认为“一带一路”的提出基于中国的古代丝绸之路，但其实这条路可以涵盖更多的内容。古代国家的概念与今天不同，古代各国没有明确的边界，当时的交流除了有商贸往来，还有更多的是文化、宗教的互通，形成了谭中先生所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美好文化图景。阿查亚因此建议扩大“一带一路”的文化概念，使其能够包含不同比例的各国的文化，以为沿线国家的政治和经济合作创造有利的条件和环境。
三、各国在一带一路中的角色
对巴基斯坦而言，拉赫曼指出巴基斯坦将扮演桥梁的角色。“一带一路”从陆路上来说是中国连接中亚、俄罗斯的路线计划，海路上是连接中国和印度洋的路线设计，而所有的连接都要经由新疆连接到巴基斯坦，如果没有巴基斯坦的连接，一带一路将变成分离的两个部分，巴基斯坦起到一种桥梁的作用。因此，中巴经济走廊的具有重要的建设意义，是一带一路的重要桥梁。中巴经济走廊与一带一路是紧密相连的，两者互利共赢，缺一不可。中巴经济走廊不仅会促进一带一路框架下的“物理连通”，同时还是“心理连通”的典范，两国不仅在一带一路框架下有共同的利益，还为一带一路的建设树立了榜样。
印度对自己在一带一路中角色有更多的诉求。印度巴提亚大使认为，印度应该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发挥重要作用。印度至今没有对一带一路表达立场和观点，这是由于印度国内对“一带一路”有一定分歧，部分人态度积极而部分态度消极，另一部分人认为印度应该采取一种中间态度来对待此问题。总体来说，印度期待南亚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乐见中国的崛起以及中国愿意参与南亚经济建设的愿望，但是南亚地区是个历史深远、文化多样的地区，印度与中国一样是文明古国，印度接受外来的文化，但更注重守护和利用自己的文化与智慧进行自我建设。一带一路的建设在南亚地区的建设应该建立在与印度的深入协调和广泛合作的基础上，印度也应该是“一带一路”在南亚地区的主要参与国。阿查亚指出，在“一带一路”中印度将会扮演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因为印度是很多路线的交叉点，季风会影响路线及港口的形成，印度拥有漫长的海岸线，有源远流长的海运历史和多样的海路连接，特别是现在印度制造业蓬勃发展，印度的海洋运输在不久的将来会繁荣发展。
斯里兰卡国防研究所特聘研究员，前外交秘书、南盟前秘书长、前大使罗德里戈表示，斯里兰卡与中国有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关系，郑和下西洋开启了中斯文化贸易连接。中国在斯里兰卡的投资意愿十分强烈，斯里兰卡也急需中国的投资。斯里兰卡是一带一路建设的重要对象国。2014年大选新政府上台之后，中国在斯里兰卡的在建港口项目被叫停，说明新政府对中国的态度是复杂的，且受到印度因素的影响，斯里兰卡欢迎“一带一路”相关建设给斯里兰卡带来的投资，但是必须考虑中-斯-印的三边关系。
孟加拉国和平与安全研究所主席穆尼鲁扎曼表示，由于目前孟加拉国对“一带一路”缺乏认识和关注，缺乏媒体报道和相关学术文章及学术讨论，所以对孟加拉国该怎样发挥作用还没有定位。目前“一带一路”的旗舰项目中巴经济走廊只是中巴之间的双边项目，“一带一路”建设需要多边国家和合作与参与，才能扩展到多个国家。
缅甸的吴纽茂盛表示，缅甸将成为“一带一路”计划的一部分。地理上，缅甸远离丝绸之路，“一带一路”从陆路上看主要是中国至中亚，海上看其主要涉及印度巴基斯坦马六甲海峡直至中国南海，所以缅甸可以通过孟中印缅合作平台参与到“一带一路”的建设中。中国参与建设了缅甸的皎漂深水港口，同时联通了两条油气管道，这一系列的联通都可以成为“一带一路”的一部分。
四、对“一带一路”建设的建议
大部分意见首先集中在促进二轨沟通和人文交流方面，受访者们均建议加强智库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作用。拉赫曼认为要在65个国家、三个大洲、44亿人口中建立认同是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一带一路”倡议旨在把利益惠及沿线每个国家的人民，如果能够实现则“心理连通”就变得更加容易。中国的“双赢”、“和谐”等理念有助于促进“心理连通”的达成，而智库在这方面能发挥积极作用。智库有塑造社会观念的作用，可以充分宣传“一带一路”互利互信的思想观念，并且对消极的思想也可以起到抵消和矫正的作用；智库影响的范围包括政治决策者、知识分子、观念领导者等。沿线各国的智库中有很多均接受到西方基金或企业的捐赠，而这些资金资助方不一定都对“一带一路”持积极态度，故我们应该设计一种支持“独立智库”的制度对“一带一路”进行专门研究，以塑造一种良好的研究环境。同时也要注意媒体作用，媒体对“思想连接”的作用更加显而易见，好的媒体宣传将在“一带一路”建设中起到积极作用。孟加拉国穆尼鲁扎曼指出应该加强软实力建设，目前的项目主要靠资金等“硬件”投入，但是缺乏地区共识和认知，而这是“一带一路”建设应该努力的方向。
印度巴提亚大使认为一带一路建设应该首先加强二轨沟通（即是智库和学者的沟通），巴提亚大使认为本次南亚智库论坛是个很好的沟通平台，聚集了来自多国的专家学者共商“一带一路”建设，这样的会议只开一两次是远远不够的，这样的努力今后应该持续不断的进行。
在人文交流方面，巴基斯坦的巴中学会在包括外交、教育、文化等多个领域已经做出了很多努力。艾扎·阿扎姆表示，在语言学习方面巴中学会4年前成立了中文学习中心，至今已有5000名巴基斯坦学生在此项目下学习中文。2014年巴中学会又与伊斯兰堡的孔子学院签署了合作协议，开通网上中文学习课程，为巴基斯坦10至20所高校提供了在线中文课程教育平台。在研究方面，巴中学会启动了名为“走廊、文化和互联互通”（ corridors, cultures and connectivity）的丛书系列，平均每两个月出版一本书，内容都是与中巴经济走廊相关的，而这些书籍同样也是“一带一路”相关研究的一部分。2015年4月在中国海南举办的博鳌亚洲论坛上，巴中学会与中国社科院联合发起了中巴国际研究和发展（RDI）计划对中巴经济走廊的发展进行研究。此外，巴方还将与清华大学联合开发关于中巴经济走廊的门户网站和信息数据库——“信息走廊”，为关心中巴经济发展的人提供方便查阅的信息平台。除了信息建设之外，巴中学会也关心其他方面的问题。最近，巴中学会与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签署了合作协议，其内容为关注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中的环境和生态问题。巴中学会也为有兴趣到访巴基斯坦的人士和企业提供了信息咨询服务，以促进中巴企业合作和人文交流。
第二，受访者希望智库在解释一带一路方面做更多工作。巴提亚大使建议由中国社科院等中国智库研究和出版一带一路概念文件手册。该手册应该用简介的语言指明一带一路的建设意图、包含的项目、包含的国家、资金投入情况、以及可能给相关国家（包括南亚国家）带来的好处。这份文件可以是一个包含一些地图小册子，完成后分发给南亚国家各个智库进行了解和研读，以帮助和促进其他国家的智库和学界加深对此问题的了解。其次，巴提亚大使指出，有的一带一路的简称是“OBOR”，又有人把它称作“BAR”(belt and road)，他认为在这个细节上，中国首先应该明确“一带一路”的称呼，然后再对其进行推广，智库在这方面显然可以做很多事情。孟加拉国的穆尼鲁扎曼表示，陆上丝绸之路的“路”和海上丝绸之路的“路”应该是不同的英文字，陆上的路是“ road”，海上的路是“route”，可是中国的表述都是“Road”，这方面官方到学术界都应该要统一。
第三，提议建立互信机制。孟加拉国的穆尼鲁扎曼表示，中国与孟加拉国以及一带一路相关国家之间应该建立互信机制（ConfidenceBuildingMeasures, CBM），以机制的方式把双边互信互利措施确定下来，才能进一步加深合作。
五、“孟中印缅”与“一带一路”
印度辩喜基金会高级研究员阮瑞山大使指出，“孟中印缅”提出10多年来取得了一些进步，印度对这一合作的建设已经表达了支持态度。但具体操作层面上，“孟中印缅经济走廊”的实现也是需要四国共同完成的，比如经济走廊的一条路线设计是要经过孟加拉国连接印度，如果两国无法达成一致，也就没有办法连接这个区域。印度东北部山地大学的泽维尔·毛教授表示，一带一路应该在互利共赢的原则下进行。印度东北部的纳加兰、曼尼普尔邦的人们都希望“一带一路”能尽早开展，为当地带来更多的投资和好处以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目前“孟中印缅”进展缓慢，大多是因为印度东北部的安全隐患。但是，正是因为东北地区的发展滞后，所以也就更需要“孟中印缅”这样的合作机制为该地区带来更多投资和发展机会。
缅甸的吴纽茂盛认为“孟中印缅”是缅甸可以依托的合作机制，因为从地理上看缅甸与“一带一路”的距离相对遥远，而“孟中印缅”合作机制与缅甸息息相关。“孟中印缅”应该在未来发挥更大的作用，但是目前这一机制发展缓慢，这主要因为相关的边界地区不稳定，如缅甸的果敢地区动乱、印缅交界地区以及印度东北部纳加兰反政府武装等。所以首要问题是稳定边界局势，保持边界安宁，这样才能够实现中国与缅甸的物流运输通畅。其次，需要进行法律制度建设，跨界运输涉及到通关流程、关税检查、安全检查，没有共同的法律制度框架四国互联互通是难以实现的，目前四国间跨界运输的量很小，我们应该尽快制定统一的互联互通制度框架，促进商品货物在四国间的顺利流通。最后，缅甸需要进一步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目前缅甸的公路建设发展落后，很多公路达不到国际标准，急需大量的资金。之前由于美国对缅甸的经济制裁造成缅甸不能从世界银行或者亚洲发展银行得到贷款。近来，随着美国制裁的逐步放松，缅甸可以向上述两个机构贷款来支持国内基础设施建设。而“孟中印缅”合作机制则可以为缅甸带来更多的投资。
六、中国企业如何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进行投资
中资企业在巴基斯坦面临一定的投资困境，对此巴政策研究室的拉赫曼表示，安全是个重要关切，但是它并不直接与中巴经济走廊相关联。安全问题应该放到大的环境下分析，中巴经济走廊的建设不应该由于大安全环境而受到影响。拉赫曼提出另一个考虑维度，即全球政治秩序。他认为，目前美国正在进行其全球战略的调整，其新的战略路径会对世界其他国家产生很大影响。现存的世界秩序带来了诸多的不公正问题，许多事件的发生也不再局限于发生地本身，还会有各种外部力量的介入，巴基斯坦面临的问题也一样。故安全问题不应该从单方面来看，而要从全球范围这个整体来看。中巴经济走廊最重要的是人们怎样看待它，是否支持它，如果人们齐心协力朝这个目标奋斗，就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这是这个项目成功的关键，也是中资企业对巴投资的基础。巴中协会的艾扎指出，中巴经济走廊的早期收获计划里已经提到两国要在能源领域寻找合作机会，如太阳能、煤炭资源等。相信在早期收获计划的促进下，中资企业能够在巴基斯坦找到更多的机会。
印度阮瑞山大使表示，中资企业可以参与任何领域的投资，一切都由市场决定，中国企业可以与其他国家的企业在共同的市场环境下展开竞争，各自发挥其优势以达到互利共赢的结果。印度阿卡·阿查亚认为中资企业在印度可以从铁路投资开始，因为这是最快捷的可以开展合作的领域，而且铁路是印度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运输联通方式。另外，印度的道路系统建设不完善，没有足够的长途汽车和巴士运营。所以，大力提高公路和铁路基础实施建设是燃眉之急，而中国参与对印度进行基础设施的现代化改造不仅会有效促进中印两国的互利互信，也容易使这类项目变成双边合作的标杆，并给后来的企业以方向性指引。中国的高铁技术正日益成熟，但阿查亚认为印度目前最需要的不是高铁，而是对现有铁路的提速和对现有铁路基础设施的改善等。中国企业还可以帮助印度修建大型立交桥等，这也有助于印度基础设施的发展，更容易且更有助于增进两国的互信。
孟加拉国穆尼鲁扎曼表示，孟方期待“一带一路”框架下中资企业能够为孟加拉国以下领域的领域的发展带来新的机会和动力，即贸易、基础设施、旅游和海洋产业。在经济方面，孟加拉国历来欢迎中国的投资，穆尼鲁扎曼建议中国向孟加拉申请设立经济特区，孟加拉国已经为印度、日本、韩国提供了经济投资特区，在特区内投资国能够享受关税等多方面的便利。目前已经到了中国向孟加拉国政府申请开辟此类特区的时候了。海洋产业也是中国投资能够大有所为的地方。孟加拉国是一个海洋国家，在船坞制造方面有丰富经验和需求，中国可以在这个领域进行投资；同时，海洋污染也是孟加拉国目前面临的重要挑战，希望中国在这方面能够参与孟加拉国的相关治理项目；再者，孟加拉国也期望中国在吉大港等港口帮助建设深水港，这是孟加拉国的首要诉求，深水港的建设能促进建设“海上丝绸之路”，实现“一带一路”在印度洋路径的畅通。
吴钮茂盛表示，中国一直是缅甸的首要投资者。缅甸改革后很多国家都先后进入了缅甸市场，但是其他国家的投资量小，对缅甸经济发展的帮助不大，中国目前仍然是缅甸的最大投资者。当然中国企业在缅甸也遇到一些挑战，对此中国企业应当多了解当地社会和民众的诉求（包括当地民众对环境的关切），并加强企业的社会责任以惠及当地民众。另外，中国企业还应当为当地民众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缅甸很多高校的毕业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们毕业可能选择去马来西亚和菲律宾，而缅甸政府则希望本国人民能够在国内安居乐业。缅甸政府为此寄希望于中国企业在带来投资的同时也能够为当地人提供更多就业机会。
斯里兰卡罗德里格指出，根据斯目前的发展情况，中资企业应该充分利用“一带一路”建设带来的战略机遇，重点加大对该国的公路、基础设施及旅游业等领域的投资。
七、关于“中巴经济走廊”的路线选择
“中巴经济走廊”对巴基斯坦及中巴友谊有巨大意义，走廊的建设将惠及两国民众，在与中国携手建好经济走廊这一点上巴国内是没有异议的。但是，巴基斯坦内部对“中巴经济走廊”在路线设计上有不同意见，拉赫曼认为这是因为巴基斯坦政府和议会的不同派别和党派都在极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在中巴双边总理会谈后，关于如何深化走廊建设会有进一步的细节出来，这些争论也就会逐渐平息。即使如此，也不能说未来项目的进展会没有丝毫分歧，这些争论仍然会持续，但是巴基斯坦政府会考虑如何处理分歧，以保证经济走廊建设能够顺利进行。艾扎·阿扎姆也表示，“巴中学会”的学者对“中巴经济走廊”的路线选择也有很多讨论。这些讨论为“中巴经济走廊”设想了多条道路网络建设（而不是仅有单一的路线）。这些道路网络覆盖了巴基斯坦大部分主要城市和干道，其目标在于让走廊建设能够惠及每一个省，故有不同的观点和不同的路线设想也是正常的。
八、莫迪政府与中印关系
印度中国研究所阿查亚表示，莫迪上任后承诺要加快印度的经济发展，如果这一承诺不能得到兑现，就会对下一届竞选产生影响。对莫迪来说，经济议程高于其他一切议程，印度人民都期望他能推进印度经济的发展。尽管他上任一年了，但仍有许多事务没有开展，他面临的困难仍然很多。如果要尽快打开局面，最好的选择就是加强与中国的合作。如果莫迪总理能够利用好机会，中印关系的前景将是一片光明。中印之间的经济往来已经逐渐从中央走向地方，印度的各个邦和中国各省之间开始有了不同程度的合作（如西孟邦的加尔各答和中国昆明建立友好城市）。另外，莫迪总理强调文化的重要性，之前的政府虽然也会强调中印之间的文化关联和佛教渊源，但是莫迪在这方面做得更深更多，他把文化作为中印关系的重要支柱之一。而当我们谈到文化合作时，人文交流无疑又是重中之重，所以人文交流在莫迪政府的议程中也占据重要位置。目前，中印两国间的人文交流十分缺乏，对彼此了解甚少。阿查亚表示她注意到在大会发言期间每个国家的官员发言时背景都会播放一些图片来宣传自己国家的文化和发展成果。但是当印度的发言人发言时，播放的背景图片基本全是印度古代的文化建筑，却没有一张图片展示诸如孟买、班加罗尔这样的新型现代化城市，及印度在信息和医药等领域取得的巨大发展成果。这样一种状况显然也是两国交流匮乏和互相理解不够带来的后果。
（采访整理胡潇文，审核张晓东）
来源/作者：胡潇文 责任编辑：汪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