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目前，我国正采取“旅游+”等战略措施，促进旅游与相关产业深度融合发展，推动成为世界旅游强国。医疗旅游(医疗+旅游)作为一种旅游新业态，近年来在全球取得了迅猛发展。印度凭借高质量医疗技术和低廉的价格赢得了国际旅游者的青睐，正成为世界著名的医疗旅游大国。印度医疗旅游是随20世纪90年代全面开放后发展起来的。新世纪特别是2010年后，印度为了充分挖掘旅游资源的潜力，积极推动医疗旅游发展，吸引了大量外国游客前来就医、养身，并成为全球医疗旅游发展最快的国家之一。全面了解印度医疗旅游产业发展状况，分析其发展原因与特点，借鉴其成功的经验与做法，对于满足游客个性化、特色化、休闲化、品质化、多样化的需求，促进我国医疗旅游业持续发展，推动旅游业转型升级和提升旅游国际影响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印度、医疗旅游、启示、旅游业、中印

　　中图分类号：F593/567.35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6392（2018）04—0000—00

　　收稿日期：2018-10-12

　　作者简介：陈利君(1967～)，男，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主要研究领域：南亚问题，南亚经济、次区域合作等;陈予涵(1996～)，女，安徽大学商学院旅游管理系。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指出，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而旅游产业作为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幸福产业，需要进一步做大做强。近年来，随着我国居民生活水平的逐渐提高，对旅游的需求进一步增加，“旅游+”得到深入发展。特别是随着我国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及老龄化问题的加剧，居民对自身健康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使得“旅游+健康”的医疗旅游得到了迅猛的发展，一些游客纷纷以旅游之名到廉价高效的印度、韩国、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等进行疾病诊治或买药，有力地带动了本国旅游产业发展。我国周边的印度是医疗旅游发展比较快的国家，目前已成为全球五大医疗旅游目的之一，其经验值得我国发展医疗旅游业学习和借鉴。

　　一、我国医疗旅游新业态发展严重不足

　　医疗旅游是人们由于常住地的医疗服务不够完善或太昂贵，在异地(尤其是异国)实惠特色的医疗、保健、旅游等服务或活动的吸引下，到异地接受医疗护理、疾病治疗、保健等医疗服务与度假、娱乐等旅游服务的过程。世界旅游组织(WTO)的定义是，医疗旅游是指以医疗护理、康复疗养为主的健康管理和旅游服务。医疗价格与医疗技术水平的高低，是否得到国际认证以及国际知名度，是医疗旅游者选择的重要标准。医疗旅游简单地说就是“医疗+旅游服务”或以旅游的名义去治病的一种旅游新业态。或者说是病患者根据自己的病情、可承担的费用及医生的建议到适合自己的国家或城市的医院治疗疾病，同时根据医院医生的建议在当地进行旅游、健身、康体等活动，以达到治病和旅游健身的双重目的。尽管世界医疗旅游兴起于欧美发达国家，但在发展中国家特别是旅游大国得到广泛开展。目前，医疗旅游已成为世界旅游产业发展的一个重要新业态，而我国发展严重不足，需要强基础、补短板、促发展。

　　(一)我国医疗旅游业急需转型升级

　　近年来，我国旅游业发展取得了巨大成绩，成为了全球第四大入境旅游接待国、第一大出境旅游客源国，旅游业总收入从2010年的1.57万亿元上升到2017年的5.4万亿元。同期，国内旅游人数从21.03亿人次上升到50亿人次。2017年旅游业对GDP的综合贡献达9.13万亿元，占GDP总量的11.04%。但也应看到，目前的旅游业并不适应新时代发展的要求，还面临许多问题与挑战。其中的一个问题是旅游创新不足，旅游业态单一，旅游产品较为低端，不仅难以吸引更多的高端游客，还导致我国到国外看病、体检、整容、打疫苗的人数超过60万人。

　　随着人们的需求日益多样化，旅游业的内涵日益丰富，旅游不再是单纯的观光游，休闲、康体、养生、度假等旅游新业态不断发展。“旅游+”越来越多，从传统的“旅游+吃、住、购、娱”不断向“旅游+现代农业、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 方向发展，从“旅游+互联网”向“旅游+互联网、大数据、物联网、云计算”方向发展。而我国旅游产品创新严重不足，新产品少，处于旅游产品中的低端地位，景点(区)游占绝大部分，而且景点(区)相互孤立，旅游业与其他产业融合程度低。就是已形成的“旅游+医疗、健康、教育、文化”等新业态也十分粗放，难以吸引更多的高端游客。例如入境游客，尽管我国实现的国际旅游外汇收入不断增加，从2010年的458.14亿美元上升到2017年的1234亿美元，但接待入境游客数量却增长缓慢，从2010年的1.34亿人次上升到2017年的1.39亿人次。又如医疗旅游，由于我国医疗旅游投入不足、专业人才缺乏、配套服务差、法规政策相对滞后、国际认证程度低、医疗旅游品牌缺乏等，医疗旅游发展较慢，仅北京、上海等少数地区在推广，并建立了医疗旅游产品开发和推广平台。

　　为了促进医疗旅游发展，2013年国务院批准在海南博鳌乐城建立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并赋予其先行先试的优惠政策，计划用15～20年时间将其打造成世界一流医疗养生胜地。三亚则以针灸、按摩等中医理疗吸引了大量俄罗斯、瑞典、挪威、中亚、中东等国家和地区的游客来旅游。在2013年三亚吸引的17万多人次俄罗斯游客中，有80%是医疗旅游游客。2017年3月，海南万宁市发布了《万宁市促进医疗健康产业发展实施方案》，计划到2020年初步建立“内涵丰富、布局合理、功能互补、结构合理”的医疗健康产业体系，产值达50亿元。另外，国内到海南特别是三亚过冬和治病的人也越来越多。2016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提出要积极促进健康与养老、旅游、互联网、健身休闲、食品融合，催生健康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制定健康医疗旅游行业标准、规范，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健康医疗旅游目的地;大力发展中医药健康旅游，打造一批知名品牌和良性循环的健康服务产业集群。2016年国家旅游局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联合下发《关于开展国家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区(基地、项目)创建工作的通知》，计划用3年左右的时间在全国建成10个国家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区，100个国家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基地，1000个国家中医药健康旅游示范项目。2015年和2016年国务院又批准了江苏常州和江西上饶为医疗旅游先行先试区。2018年4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出席海南建省办经济特区30周年会议时表示，党中央决定支持海南全岛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将海南打造成为国际旅游消费中心等。同时，国务院发布了《关于在海南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暂停实施有关规定的决定》，以进一步支持海南省试点发展国际医疗旅游相关产业。这将大大提升海南旅游国际化水平、促进医疗旅游发展。目前，北京、上海以及西部的陕西、四川、云南、广西等都提出要促进医疗旅游发展。恒大集团在博鳌等地建设国际医疗旅游项目，携程宣布以试管婴儿为切入口进军医疗旅游市场，2017年万达集团与成都市人民政府签订协议打造一座世界级的医疗产业中心。但总体看，我国“旅游+”发展不足，医疗旅游发展严重滞后。这一方面导致旅游资源利用广度不足，深度有限，旅游产业的乘数效应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另一方面导致在愈加激烈的游客竞争中处于劣势，大量游客流失。可见，要加快推进我国由旅游大国向旅游强国迈进，必须有效推动旅游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努力打造旅游新业态和提高旅游服务能力。

　　(二)医疗旅游已成为世界旅游产业发展的一个重要新业态

　　随着世界经济不断发展及人们收入的增加，越来越多的国家进入大众旅游时代，这不仅推动了游客在全球范围的流动，加剧了各国对游客激烈的竞争，而且推动了世界旅游业的转型升级与创新发展。各国为了吸引更多游客，提升旅游国际地位和国家旅游形象，纷纷采取措施提高旅游服务能力，促进旅游业与其他产业融合发展，这产生了许多旅游新业态。其中“医疗旅游”就是一个重要方面。而且，旅游业与医疗卫生、健康养老、文化体育等产业的融合发展，将有效拉动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社会全面发展，也将促进国内高端服务业特别是旅游产业向高质量发展，并提升我国旅游业在国际旅游产业链分工中的地位。有学者指出，旅游业和健康产业在未来发展中将对人类生活以及整个经济发展起着关键作用，而医疗旅游则是这两大产业的有机结合。

　　世界医疗旅游的发源地为欧洲，当时许多病患者为追求医疗服务品质，到医疗技术先进、旅游资源丰富的法国、意大利、英国、德国等国进行治病的同时开展旅游活动。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推进，世界医疗旅游迅速发展。2000年前世界医疗旅游收入不足100亿美元，但到2005年已达200亿美元，2012年超过1000亿美元，2013年超过4300亿美元，约占全球旅游产业的14%。目前则超过了6000亿美元。医疗健康旅游已被各国公认为是增长最快、附加值最高的新兴产业之一。德国汉堡的巴姆贝克医院、土耳其的Anadolu医疗中心等成为世界著名的医疗旅游服务机构。在亚洲，新加坡、韩国、日本、泰国、马来西亚、印度等是开展医疗旅游最出色的国家，世界各地不少人到韩国的Wooridul骨科医院看病或去其他医院进行美容整形，到泰国的曼谷康民医院、曼谷医院、三美泰医院进行癌症、心脑血管疾病治疗以及不孕不育治疗(如试管婴儿)等，到新加坡的格伦伊格尔斯医院、中央医院、伊丽莎白医院进行肿瘤、心脏、烧伤、肾病、牙科、眼科等治疗或整形，到马来西亚的太子阁医疗中心等进行烧伤、骨科、心血管及美容、减肥、试管婴儿、孕妇检查，到印度的阿波罗医院、富通医院、亚洲心脏研究医院、麦克斯专科医院、梅第奇医院、阿特米斯医院进行心血管、癌症、器官移植、骨髓移植、肾病、肝病等治疗。这使得世界医疗健康旅游产业发展不断加速。根据美国斯坦福研究所发布的研究报告显示，全球医疗健康旅游人数从2006年的2000万人次迅猛增长至2012年的4000万人次。世界卫生组织预测，2022 年旅游业将占全球GDP 的 11% ,而健康产业占GDP 的比重将达到 12%。目前，医疗旅游已成为世界旅游产业发展的一个重要新业态，并正在如火如荼发展。

　　二、印度医疗旅游发展状况、原因与特点

　　近年来，印度积极改善基础设施，大力宣传“不可思议的印度”，推出大量新的旅游产品，促进了旅游的发展。2013～2014年度印度接待的外国游客为696.7万人次，旅游外汇收入为184.45亿美元，2017～2018年度接待的外国游客又超过上年的880万人次，超过1000万人次，旅游收入也超过270亿美元，相当于全国GDP的6.88%。旅游业从业人员达4900万，占就业总数的12.6%，均创历史新高。其中，医疗旅游已成为印度旅游业发展中的一个突出亮点。

　　(一)印度医疗旅游发展概况

　　印度医疗旅游是随20世纪90年代全面开放后发展起来的。新世纪特别是2010年后，印度为了充分挖掘旅游资源的潜力，积极推动医疗旅游发展，吸引了大量外国游客前来就医、养身，并成为全球医疗旅游发展最快的国家之一。而医疗旅游的发展对印度增加外汇收入、提高就业水平、促进旅游产业发展以及经济增长都有重要意义。据相关资料， 新世纪至现在，印度的国际医疗旅游者人数的增长率大约为15%。2012年印度医疗旅游人数约14万人，收入达25亿美元，占全球市场的2.4%。而近几年印度医疗健康旅游人数保持20%甚至30%以上的增速。2016年印度医疗旅游业外汇收入达到42亿美元 ，接待的医疗患者达23万人。预计2018年将达60亿美元。印度正成为全球最受欢迎的医疗旅游目的地之一。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剧和人们收入增加，医疗需求的缺口越来越大，这将为印度医疗健康市场的发展提供巨大的空间。印度评级机构CRISIL的报告称，在过去五年中，印度医疗健康行业的复合年增长率一直保持在14~15%之间，预计未来还将以年均12%的速度增长，到2019~2020 年，其市场规模将达到6.8万亿卢比。预计2020年医疗旅游收入将达80亿美元，2025年可达100亿美元。

　　(二)印度医疗旅游快速发展的原因

　　印度医疗旅游之所以发展较快，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政府积极推动。印度旅游资源丰富，政府积极推动旅游产业发展，但由于长期以来旅游设施落后、环境不佳，严重影响旅游产业发展。1970年入境游客仅为50万人次，80年代突破100万人次，1996年突破200万人次(达230万人次)，2000年上升到265万人次。为了促进旅游发展，印度政府把旅游作为优先产业发展，出台了一系列促进旅游业发展的措施，并于2002年发布“国家健康政策”，开始加快国际医疗旅游发展。同年，印度政府成立了国际医疗旅游委员会和医疗旅游协会，制定了一整套推行医疗旅游发展的法规、政策、战略和计划。2015年印度旅游局还牵头成立了“国家医疗健康旅游促进委员会”，2016年成立了医疗保健局，以支持医疗旅游业发展。

　　随着近年来印度经济的快速发展，人民对高质量的专业医疗保健服务的需求日益增长。印度政府不仅增加了对各类医院及医疗服务机构的投入，而且出台了各种优惠政策，鼓励其增加网点、更新设备、提高技术水平。例如印度旅游文化部发布了促进健康旅游发展的规划与政策，包括提供优质宣传材料、提供服务、加强培训和能力建设、参与国际和国内健康活动等。另外，印度政府还降低医疗设备进口税促进私立医院进口更多的先进医疗设备，对医院征用土地进行补贴，以推动医疗保险发展。2006年至2010年印度医疗保险费年均增长率达39%。

　　在管理方面，印度游行文化部门积极推行便利化措施，不仅联合医疗卫生管理机构、医院、旅游社、宾馆、饭店、健康保健中心等提供一体化医疗保健服务，而且对患者提供“无障碍入境”，简化跨境货币支付程序。同时，与卫生部联合制定医疗机构星级标准，推动医疗机构达标升级，以方便外国人选择。另外，印度医院还与发达国家的医疗保险机构合作，方便患者对接各自医疗机构，及时处理就医保险理赔。

　　2.高质量标准化的医疗技术服务。尽管印度医疗资源紧缺、医疗水平参差不齐，但其医疗旅游却以“一流水平、三流价格”吸引着世界各地游客的到来。一是拥有高质量的医疗设备。过去印度医疗器械的生产水平远远落后于国际水平，但近年在政府大力扶持下，印度医疗器械产业发展迅速。根据欧盟医疗器械委员会的数据，2009年印度医疗器械市场规模仅为23.7亿美元，2016年达73.32亿美元，比上年增长17.7%。尽管印度公立医院设备较差，但私立医院的医疗设备却很先进。因为印度政府对医院进口的医疗器械进行全球招标购买，并对“有助于延长生命的医疗器械”采取低关税政策，这使得印度的医院可以低价进口国际先进的医疗器械。二是医生的技术水平高。在印度，进入医学院学习十分不易，顶尖医学院录取率往往是几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这使得印度医院的医生水平在许多方面不亚于发达国家。同时，印度的医院还为病人制定高质量的治疗方案，并与高质量的治疗技术相结合，其手术成功率高，赢得了国际公认，病人觉得在印度进行治疗比较合适且安全。三是标准化运作。印度以西医为主，医疗及服务标准都参照西方发达国家的标准。许多医院及医疗机构都把欧美标准作为自己的标准，一些医院获得了国际公认的JCI(美国国际联合委员会认证)、TÜV(德国莱茵国际服务质量认证)、 HIMSS(美国医疗卫生信息与管理协会认证) 、ISO(国际标准化组织认证)质量体系。四是服务规范，服务水平高。印度每年要培养许多护士，且其服务规范，树立了良好的品牌形象。而且，印度的医院都按设备的先进性与服务水平分为若干等级，患者可通过医院等级来认知和评价医院水平，如印度的五星级医院就代表着全印最高的医疗和服务水平，患者可寻找自己满意的医疗机构和医生。五是与世界著名医疗机构建立广泛的合作关系。由于印度与西方发达国家关系密切，其医院及医疗机构与西方的相应机构建立了广泛联系，促进了医疗合作。一些中介机构专门牵针搭桥，促进印度国内市场与国外市场“无缝连接”。一些医院还直接通过互联网与国外医院连接，并提供各种高质量的医疗服务。例如有的医院将电子病历传到发达国家医院，让国外医生能够及时获得病人病情。又如有的医院应用疾病大数据，追踪病人疾病，为其提供最佳的医疗方案。而医生的相互交流大大提高了诊断与治疗效率。六是个人隐私保护严格。戒毒、做整形手术等会涉及个人隐私，而印度私立医院都有严格的制度保护病人隐私，这使得国外游客认为到印度做手术可以远离本国熟悉的亲友环境，更好保护隐私。由于印度许多医院医疗设备先进、专业人才多、服务水平高，各医院又提出让患者有尊严地接受最有效的治疗、护理和康复，这吸引了大量的医疗游客到来。

　　

　　资料来源：欧盟医疗器械委员会，转引自中国产业信息网:《2017年印度医疗器械行业市场规模统计分析及发展趋势前景预测》, http://www.chyxx.com/industry/201704/511537.html.

　　3.价格低廉。印度医疗旅游快速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价格低廉。欧美国家的医院尽管技术先进，但进行心脏手术、器官移植、整形整容等手术的费用十分昂贵，而在印度则可以较低的价格享受高质量的治疗、有效的药品、一流的服务和完善的医疗设施。目前，同样的手术在印度的费用只相当于欧美国家的1/3甚至1/10。即使加上患者及陪同人员的机票也大大低于欧美国家，而且有的医院还为病人甚至家属提供免费往返机票。例如一项心脏手术，在美国的医疗费用是4~6万美元，新加坡是3万美元左右，在泰国需要1.2~1.5万美元，而在印度仅需3~6千美元。就是与中国的医院相比，印度也有较大的价格优势，相同疾病在印度治疗的费用仅为中国医院的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印度的手术及医疗价格保持低水平的原因在于：一是设备费用低。印度是亚洲重要的医疗器械生产国，过去生产水平低，大量设备需要进口，但近年来印度政府通过减免税收、出口退税等优惠政策大力扶持本国医疗器械发展，使其医疗设备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还成为医疗器械出口大国。由于印度属于发展中国家，其医疗器械总体水平不高，但价格相对较低。而进口的高端医疗检测诊断设备(例如心血管设备、眼科设备、整形设备等)，印度政府又减免关税。二是治疗药品费用较低。印度是人口大国，又实行免费公共医疗制度，为满足大众看病需求，政府对药品价格管制严格，这使得药品价格很低，穷人看得起病。而印度医院的疾病检测部门和药房属于独立经营，医院量身定制治疗方案，医生根据患者的疾病开检测单或药方，病人按此去检测和抓药，基本不存在过度检测和开过多药品的情况，这也使得其医疗费用较低。由于印度医疗性价比高，患者能够接受“一流服务”而仅支付“三流的价格”，因此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海外游客前往印度进行各种手术治疗或者购买药品。

　　4.就医、护理环境好。在等待看病时间上，欧美国家的病人需要预约看病，以减少到医院排队的时间，但许多病人长期预约不上。而到印度看病排队时间短，许多人到了就可看病，而且看病医生与欧美一样认真。在床位方面，私人医院的病床多，设备齐全，病房宽敞明亮、干净整洁，房间像星级宾馆，配有翻译、厨师等，可提供专门服务。在政治文化环境方面，印度是民主国家，广泛得到西方认可，而且历史悠久、国度神秘、风情多彩，可提供包含各种名胜古迹的旅游路线、富有特色的印度美食以及与西方口味吻合的西餐和咖啡。在医院环境方面，许多私立医院绿树成荫、生活设施齐全，医院就像公园。在配套服务方面，印度医疗与相关服务成龙配套，已形成完整体系，且非常人性化。除接受手术外，各医院都推出了内容丰富的包括旅游、瑜伽、草药、SPA温泉、日光浴、保健等在内的适合不同病症的辅助疗法或康复计划供患者选择，并提供各种咨询服务，耐心回答病人问题。目前，印度提供阿育吠陀疗法、瑜伽疗法、尤纳尼疗法、悉达疗法等辅助治疗的有近4000家医院和2.6万家诊所。大部分医院都可为外国病人提供协助签证、翻译、机场接送等服务。有的医疗机构还推出 “家庭医疗旅游计划”，免除患者及陪同人员的费用。在语言方面，印度以前是英国殖民地，大部分医生和护士都能说流利的英语，与病人沟通没有语言障碍。在保险和费用报销方面，印度的医疗保险及报销方式与西方国家接轨，符合其习惯。

　　5.制药业比较发达，药品种类繁多。印度是世界第二人口大国，政府十分重视医药产业发展，已建立起庞大的医药产业体系。随着印度经济的快速增长，国民对医疗需求日益增加。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2007～2014年印度人均医疗支出逐年上升，且增长速度明显加快。2017～2018年度，印度政府继续支持医药产业发展和消除麻风病、麻疹、结核病等疾病，卫生部门的预算达48878亿卢比。印度总理莫迪在2018年8月15日纪念印度独立71周年时发表的演讲中，明确宣布于9月25日起正式推行“国家医疗健康计划”，拨款60亿卢比治疗结核病，新建24所医学院，每年为1亿户贫困家庭支付50万卢比重大疾病医疗保险费用。这个被称为“莫迪医保”的改革不仅被誉为2008年印度“国家健康保险计划”的升级版，而且将使约5亿人受益。印度的这些举措进一步推动了制药工业发展，制药业近10年的年均增长率基本保持在15%以上。印度的药品生产能力居世界前列，能生产各种常用药品，且药品质量在发展中国家名列前茅，药品出口到200多个国家，疫苗和生物制药产品出口到150个国家，被称为“世界药房”。同时，印度药品按标准化生产，有不少制药企业获得了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的认证。另外，印度鼓励仿制药发展，是世界上最大的仿制药生产国和出口国，且其价格为专利药的20~50%，有的药品甚至为专利药的1/10。2016年印度医药出口量达164亿美元，比中国还多。

　

　　资料来源：世界银行，转引自中国产业信息网:《2017年印度医药产业市场规模统计分析》，http://www.chyxx.com/industry/201703/501940.html.

　　6.地理环境优越，周边国家医疗水平低或战乱。印度位于南亚次大陆，居南亚的中心，与中东、非洲、东南亚相近，地理位置优越。而毗邻印度的南亚其他国家以及中东、非洲、东南亚国家的医疗卫生机构缺乏，技术水平较低，有的还战乱频繁，使得像阿富汗、巴基斯坦、孟加拉国、斯里兰卡、缅甸、乌兹别克斯坦、伊拉克、也门、苏丹、埃塞俄比亚、利比亚、刚果(金)等国的患者到印度寻求治病。据2012年毕马威和印度工商联合会联合开展的一项研究调查资料，在印度的医疗游客中，22%来自孟加拉国，17%来自马尔代夫，9%来自阿富汗，8%来自伊朗，6%来自尼日利亚。

　　(三)印度医疗旅游发展的几个特点

　　目前，印度医疗旅游有如下几个方面的特点：

　　1.主要分布在大城市。发展医疗旅游需要一定的环境，而不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发展。印度医疗旅游主要集中在新德里、班加罗尔、孟买、钦奈(1996年改为金奈)等大城市。这些城市除了基础设施相对较好外，还有旅游资源丰富，医疗卫生水平高等优势。例如，印度南部城市钦奈被称为“印度医疗旅游之都”。作为最早被西方殖民化的印度城市之一，钦奈是印度南部的旅游中心、工业中心、贸易中心、文化中心、科技中心和海军基地。钦奈较早积累起西医的手术治疗经验，目前拥有印度最集中的医疗专家队伍以及国际一流的医疗设备。

　　2.参与者主要是大型私立医院。印度独立后，实行免费的公共医疗制度，国民医疗费大部分免费。急诊病人都可先看病后交钱。全国有医院1.2万个，一般医疗卫生机构25万个，以及遍及大街小巷的小诊所和农村的三级医疗保障机构，但仍然满足不了需求。为减轻政府医疗负担和满足老百姓医疗需求，20世纪80年代以来印度政府支持私立医院发展，为其提供低利率贷款、廉价土地、税收优惠，还鼓励公私合办和外商办医院，但国民需要自费看病。现私人医疗机构和慈善医疗机构提供了80%的医疗服务。由于私立医院走高端路线，费用对于印度普通民众来说较为昂贵，所以印度国内的医疗旅游普及程度低，但对于欧美等发达国家以及周边缺乏医疗设备的中产阶级来说，到印度治疗疾病的费用仍然比发达国家低得多，且能够节约大量精力和时间。印度参与医疗旅游的医疗机构，大部分是大型私立医院，例如阿波罗医院、印度医学科学研究院、孟买心脏病研究中心等，它们大多有一流的医疗保健设备和高素质的医务人员。而且服务水平一流，许多印度医院都能提供来自全球国际企业集团的顶级医疗和诊断设备。病人可以在网站上选择医院和医生，抵达印度机场时，有专人接机，然后将病人送到其选定的医院。

　　3.医生与服务水平高。印度医院大部分的医生和护士都在美国、欧洲或其他发达国家的医学院、医疗机构接受过学习、培训，或者在上述机构工作过。有很多医生都持有英国皇家医学院等机构颁发的资质证书，在国际上都有行医资质，好的医院还聘请了欧美国家的医生看病，这使得印度医院的医生水平不输于发达国家。在许多医院集合了最专业的人才、服务和最先进的医疗设备的情况下，各医院又提出让患者有尊严地接受最有效的治疗、护理和康复。并且大部分的医生和护士都能说流利的英语，在治疗过程中减少了医患沟通的障碍。印度的护士被称作世界上最好的护士之一。而且，印度有近1000所认可的护士培训中心，每年要培养近万名护士。这使得印度的医院能给患者提供良好的服务。

　　4.政府政策支持。印度政府十分重视医疗旅游发展，制定了一整套支持其发展的法规、政策。随着印度二、三线城市对高质量和专业医疗保健服务的需求增长加快，印度政府不仅增加了对公立和私人医疗服务机构的投入，而且出台了优惠税收等政策，鼓励设立医院。同时，加快医疗保险发展。

　　5.注重宣传营销。印度不仅开通了专门宣传医疗旅游的政府网站，而且比较详细地介绍其医疗旅游特色，并提供各种具体的指导与服务。印度旅游文化部长经常率队到西亚(迪拜、科威特、多哈等地)等举行医疗旅游宣传路演。印度旅游文化部制定了综合营销战略，进行医疗旅游促销。一是通过旅游贸易研讨会等方式联合旅游运营商进行宣传。二是制作宣传医疗旅游的小册子、光盘等宣传品在目标市场进行宣传。三是举办印度医疗展、印度(新德里)国际医疗展、印度(金奈)国际医疗设备展览会等，为医疗客户、贸易商、医生、医院、医疗机构、医疗设备制造商等提供交流平台。四是在举办国际旅游展览会等会展时增加医疗旅游展览的面积。例如在2015~2016年的国际旅游展览会上，专门开辟了空间给柏林ITB医疗旅游进行宣传。另外，各医院也在网站上宣传自己的特色医疗旅游服务项目以及看病治疗成本、咨询服务事项、旅游签证等信息。由于各医院的医疗水平不同，擅长领域也各不相同，患者可根据医院的医疗技术等差异进行选择，而医院在收到国外患者的要求后，马上根据患者的要求量身定制治疗方案。

　　三、印度医疗旅游发展面临的问题与挑战

　　尽管印度医疗旅游发展成绩显著，但也出现了许多不容忽视的问题与挑战，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医疗竞争激烈。医疗旅游是竞争性行业，要抢占医疗旅游高端市场，需要有高度专业化的医疗队伍、丰富的旅游资源及良好的医疗服务。近年来，一些国家的医疗旅游不断崛起，也给印度的医疗旅游带来了巨大的挑战。例如，泰国、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国的医疗旅游发展水平与印度相比并不差，有的方面比印度还强。例如日本、新加坡就拥有先进的医疗技术、良好的治疗坏境和优质的医疗服务，其医疗卫生水平与服务已经达到发达国家水平，他们也能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服务，特别是健康检查十分著名。泰国是亚洲较早发展医疗旅游的国家，其医疗旅游产业已较为成熟。泰国从20世纪70年代中后期起就开始经营变性手术、美容整形等医疗旅游项目。其低廉的医疗价格、优质的美容和变性手术、高质量的医疗服务等已享誉世界，还赢得了“亚洲健康中心”的美誉。 另外，韩国的整形美容、匈牙利的牙科、瑞士的心血管手术等都形成了世界医疗旅游的知名品牌。印度医疗旅游虽然有一定竞争力，但近年来随着印度经济的发展，空气质量下降、水资源不断污染以及基础设施改善缓慢，整体环境不如新加坡、泰国等国家，让人望而却步。这使得印度的医疗旅游面临激烈的竞争。

　　2.高端医疗资源被国外大量占用。由于印度人口众多，本身对于医疗卫生的需求就很庞大，而印度医疗资源十分有限，仅医生就缺上百万，护士缺口达400万。农村的无证行医者占比达40%以上。大量外国医疗旅游的游客涌入，会挤占大量医疗资源，造成印度本国医疗需求特别是高端医疗需求难以满足。同时，大力发展医疗旅游还将导致大量优质医疗设备和医护人员流向私立医院，公立医疗机构的设备和人才更显不足。

　　3.加大医疗机构的两级分化。医疗旅游属于高端产品，治疗费加上旅游费，花费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是非常普遍的现象，能开展医疗旅游的人一般都是有钱人。医疗旅游快速发展会导致医院两级分化日益严重。一些著名私立医院由于接纳国外高质量病人多，其收入会显著增加，使其有能力购买更多国外先进的医疗设备。一些中小医疗机构则由于高端病人少，收入低，不能购买先进设备，不得不购买印度的国产医疗设备，但由于目前印度国内的医疗器械制造水平不高、高端医疗设备紧缺，使得这些医院的医疗设施不够完善和先进，这不仅影响一些病例的诊断，而且导致医院分化严重，优质医疗资源进一步向大城市和大的私立医院倾斜。

　　4.带动医疗价格上升。印度私立医院的医疗设备远远比公立医院先进，其收费也较高，而许多私立医院经营状况不佳甚至亏损严重。越是高端的私立医院，投资就越大，收费就越高。这不仅造成私立医院的竞相攀比，费用不断提升，也推动了公立医疗服务价格的提升。另外，过去印度医疗价格比较低的一个原因是可以生产仿制药，但近年来由于仿制药生产受到越来越多的欧美国家及企业的批评，印度的相关政策处于收紧状态，导致治疗癌症、心血管病等药品价格的上升。所以，大力发展医疗旅游很可能推动医疗价格的不断提高。如果性价比呈下降趋势，将影响到印度医疗旅游的发展。同时，医疗价格上升还会导致印度人均医疗卫生支出的不断增加，这又会带来两方面的问题：一方面导致本国居民就医费用提高，贫困人口越来越难以就医和享受高质量的医疗服务，另一方面导致政府医疗支出增加，财政负担加重。这也是目前90%的印度人选择去公立医院看病的重要原因。

　　5.医患纠纷难解决。印度没有医疗事故法，存在监管漏洞。如果发生医疗事故，要起诉，取证难，时间长，病人的权益难以得到有效的保护。如果病人进行器官移植、安乐死、干细胞疗法、堕胎等手术的话，还会面临伦理道德风险和法律风险。这也是近年来印度私立医院不断发生医患纠纷甚至诈骗事件的重要原因。

　　另外，一个城市医疗旅游如果发展过快，还会面临病人多、老年人多、创新活力不足等问题。

　　四、印度发展医疗旅游对我国的借鉴与启示

　　中国要由旅游大国向旅游强国迈进，需要不断拓展旅游新业态，增强旅游实力，以提升在全球旅游发展中的影响力、话语权以及规则决策权。而加快发展医疗旅游是增强旅游总体实力与提升影响力的一个重要方向。为此，需要学习借鉴印度等国家发展医疗旅游的经验，并采取以下措施。

　　1.鼓励医疗旅游发展。我国旅游资源丰富，又有丰富的医药资源。据全国资源普查资料，我国的中药资源种类有12807种，其中植物药11146种，动物药1581种，矿物药80种。我国中医药经过长时间的发展，不仅形成了庞大的产业，而且拥有悠久的中医药文化和养生文化，包括《黄帝内经》等医疗典籍和针灸、拔罐、推拿等，再加上中国经济的崛起，中医、中餐、中文等都对国外游客有越来越大的吸引力，这为发展医疗旅游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近年来，我国政府及一些地方政府开始越来越重视医疗旅游的发展。例如海南三亚从2002年就开始发展“旅游+中医医疗保健”结合的医疗产业，是我国最早提出发展医疗旅游的城市。2017年9月29日海南省质监局批准发布《中医药服务贸易服务规范》和《中医药健康旅游服务与贸易示范基地建设》。上海则把医疗旅游当作现代服务业的新增长点，建立了“上海市医疗旅游平台”。台湾省整合了政府和学术资源，创立了医疗旅游品牌。但从总体看，我国医疗旅游还处于初步发展阶段。一是重视程度远远不够。有的仅有想法而没有大力实施，有的医院医疗硬件、软件及服务团队都不能满足需要。二是品牌知名度不高。我国医疗旅游的国际知名度与印度、泰国、新加坡等国家还有较大差距。三是医疗旅游不成体系，配套设施差，发展规模较小。各地富有特色的中医门派没有得到充分发掘，也未开发出满足旅游者个性化需求的配套产品。四是医疗人才缺乏，医疗审批环节多，外资进入困难。五是缺乏法律保障。医疗旅游相关法律法规不完善，监管力度不够。六是医疗机构缺少国际认证。JCI是权威的国际医疗卫生机构认证，但截止到2017年2月，我国大陆仅有73家医院获得JCI认证。这说明我国需要进一步加快医疗旅游的发展。今后要深入贯彻中共中央、国务院《“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旅游业的意见》、《关于印发“十三五”旅游业发展规划的通知》以及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国民旅游休闲纲要(2013~2020年)的通知》、国家卫生计生委规划与信息司发布的《关于促进健康旅游发展的指导意见》等文件，积极推动旅游产业的转型升级。各地方政府要进一步重视医疗旅游的发展，完善相关政策法规，以旅游为平台，加强医疗旅游的顶层设计，研究、制定扶持医疗旅游发展的战略、规划和产业政策，统筹区域医疗旅游发展，大力发展“旅游+医疗”。完善协调机制，加强旅游、卫生、药监、工商等部门的互动协调，形成工作合力，规范引导医疗旅游产业健康快速发展。加强对外籍医护人员在华工作、国际医疗保险、国际医疗事故处理、外籍人参保等方面的研究，完善政策法规，合理合规处理可能发生的医疗纠纷，切实维护医疗旅游者以及医疗机构的合法利益，增加医疗游客的满意度。引进先进技术与管理经验，打造高端健康医疗产业集群。不断完善医疗旅游市场准入体系、评价体系、监管体系，打造健康的消费市场，促进医疗旅游有序开展。同时，从医疗旅游供给、消费市场、政策环境等方面细化政策，增加医疗旅游供给种类，除中医药旅游外，加快发展养生、康复、养老等旅游，建设一批有影响的传统医疗中心、健康疗养中心，以减轻医疗旅游资源供不应求的问题。

　　2.打造特色医疗旅游品牌。我国医疗旅游起步较晚，与印度等发展较好的国家相比，在价格、服务、品牌等方面没有多少优势，但我国旅游资源丰富，医疗技术水平日益提高，再加上我国拥有独具特色的中医药文化以及国家日益重视，出台了许多政策。这使得我国能够发展独具特色的医疗旅游。根据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的《中国的中医药》白皮书显示，我国中医药已传播到183个国家和地区，中医药产业已经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期，2015年中医药工业总产值已达7866亿元，占医药产业规模近1/3，而2016年中药大健康产业规模已达1.5万亿元，市场发展潜力巨大。依靠发展我国的中医药文化，能够提升我国在国际医疗旅游市场中的竞争地位。再加上各医院的医疗技术水平和擅长领域各不同，未来我国要做好医疗旅游发展规划，明确医疗旅游发展的定位和目标，根据不同需求开发不同的产品。加强政策扶持，推动医疗旅游优势企业聚集，设计不同层次的医疗旅游产品，打造一批国内外知名的特色医疗旅游线路与目的地。同时，按照“人无我有、人有我特”的思路提高医疗旅游产品质量，形成特色医疗旅游品牌，有效聚集高质量客户群。一方面各地区各医院要结合自身的优势和实际情况，找准市场定位，制定相应的价格策略，充分利用区域旅游及相关的医疗卫生、教育、文化等资源，开发具有国际竞争力的特色产品，并扩大宣传，打造品牌。另一方面充分挖掘中国中医药资源和中医养生文化，与温泉疗法、乡村旅游、森林旅游等旅游新业态结合，开发“医疗+温泉+中药”、“医疗+森林+养生”等新型的医疗旅游，延长旅游产业链，以拓宽医疗旅游的范围，扩大医疗旅游的消费者群。另外，要扩大开放，吸引一批国际知名医疗机构进驻，提升医疗机构水平。

　　3.提高医疗技术水平。近年来，我国的医疗技术水平有了较大程度的提高，但与医疗旅游发达的国家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以印度为例，印度医生医术精湛，在心脏病、整形外科手术、关节复位等治疗方面已达到了国际一流水平。而且医院的医疗设备先进、环境优美、价格低廉、熟悉英语。反观我国的医疗设施和技术就存在一定差距。例如医疗设施中的床位，由于医疗旅游游客大部分要住院，而我国大医院的病床高度紧张。根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近5年来我国医院病床利用率都处于较高状态，一些知名大医院更是人满为患。就医难一直都是我国重点关注和解决的问题。发展医疗旅游将进一步增加对高档次医疗的需求。从医疗价格看，我国的医疗价格已不低，人均医疗支出不断增加。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我国人均医疗卫生支出近10年呈现较快速度增长，从1995年的21.02美元增加到2014年的419.73美元，涨幅达近20倍。说明我国医疗价格在不断上升。尽管我国个人自付的医疗卫生支出占比呈下降趋势，从1995年的93.74%下降到2014年的72.35%，但这与发展医疗旅游要寻求低廉价格的关系不大。所以，今后我国要加快发展医疗旅游，一是要进一步改善医疗基础设施和配套设施。在加强自主研发的基础上，与国外先进的医疗机构合作研发医疗设施设备，同时进口一些国外先进医疗设备来弥补自身先进设备的不足。二是要提高医生技术水平。加强人才队伍建设，提高医疗从业人员技术水平，鼓励海内外优秀人才进入医疗旅游行业。建立一批世界一流的医学院、旅游科研机构和创新型旅游企业，建设一批具有国际影响力的高水平治疗中心，提供国际最先进的治疗技术。努力吸引一批国外医生和医学专业人士，不断增强医院实力。在大学、研究生、博士等期间提供更多机会给医学院的学生到医疗技术发达的国家进行深造，向在医院工作的医生提供更多培训及与国外医疗机构合作的机会以提高医疗技术，在技能上进一步提高医生的临床技能水平。三是要控制医疗费用上涨速度。加强医药研发，提高治疗重大疾病药品的自给率，控制医疗费用不合理上涨，提高国际竞争力。四是要加强医护人员外语的培训，提高与国外患者的沟通能力。

　　来源：中国国家统计局, 《医院床位利用情况》，http://data.stats.gov.cn/easyquery.htm?cn=C01.

　　4、提高医疗服务水平。开展医疗旅游，提高服务水平是重要的一环。旅游和医疗之间必须建立互动协调的关系，统筹协调医疗旅游发展，促进资源的相互整合和有效利用，实现医疗行业和旅游行业的互利共赢、共同发展。旅行社和医疗机构要联合推出适合中国国情的医疗旅游套餐。加强医疗旅游监管，规范服务标准和价格，促进医疗旅游的规范有序发展。加强医疗机构护理人员的培训，提高护理人员的护理水平，给外来医疗旅游者塑造良好的印象。实时推出特色辅助医疗项目，让医疗旅游者获得优越的体验感。提供与医疗旅游相关的既要考虑接受医疗服务患者的需求又考虑陪同人员需求的往返交通、住宿、餐饮等服务产品。建立良好的术后跟踪机制，对患者治疗效果进行有计划的后续跟踪，减少患者复发几率或者及时解决患者复发状况。促进与印度、英国、美国等国家医疗合作，增加客源。

　　5.推进国际认证。中国医疗机构的等级按“一二三级、甲乙丙等”来评定，虽然体现了医院的等级与医疗服务水平，民众可通过医院等级来认知医院，寻找自己满意的医疗机构和医生，但国际认同度低。而发展医疗旅游需要国际认知的标准，医院通过JCI等国际认证是一条重要路径。2005年民营医疗机构——北京和睦家医院获得了JCI认证，但之后发展较慢。近年来中国获得JCI认证的医疗机构逐渐增多，特别是近5~6年呈现快速增长态势。根据香港JCI-CRHG医院管理公司的数据，截止到2018年2月，中国大陆获得JCI认证的医院达到97家。虽然得到JCI认证并不一定等同于拥有顶尖的医疗技术，但是对于不太了解我国医疗状况的外国人却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指标。所以，我国要积极推进有条件的医疗机构进行JCI等国际质量体系认证，以完善医院管理体系，提高知名度，并赢得国际患者及商业保险公司的认可。同时，要不断推进部门之间的协调配合，促进旅游管理体制机制的改革创新，提高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技术的应用水平。要对全国各地医院进行合理布局，加强资源整合，促进分类发展、错位发展。建设品牌学科、学术带头人、名医团队，打造国际知名品牌。

　　

　　来源：华润JCI医院管理研究院, 健康界：《评审热潮 2017年最新JCI认证医院名单》，https://www.cn-healthcare.com/article/20170313/content-490548.html?appfrom=jkj&from=singlemessage, 2017-03-13.

　　6.加大医疗旅游宣传营销力度。对医疗旅游者来说，一般不到陌生的国家，因为他们无法深入详细地了解该国家的医院情况，所以会更加倾向于选择知名度高的、得到过国际认证的医院。这就要求发展医疗旅游的地区和医院要有较高的知名度。政府部门要建立医疗机构、旅游经营者和患者的信息交流平台，及时解决其遇到的问题和矛盾，提高医疗旅游的服务水平。大力发展以中医药为主的医疗旅游产品，例如利用传统的已有的针灸、拔火罐、刮痧、太极、药膳、温泉等治疗技术为患者进行治疗康复，以形成有别于其他国家的医疗旅游品牌。充分利用网络、新闻媒体、节庆活动、广告等方式加强宣传，扩大医疗旅游的普及范围和知名度，打造医疗旅游品牌。加强与国外医疗旅游中介公司、医疗机构、保险公司沟通与合作，共同打造国际化医疗旅游平台，并将其纳入医疗保险范围，促进医疗费用异地报销。举办医疗旅游研讨会、展览会等学习发达国家发展医疗旅游的经验，进行医疗旅游推销，提升影响力。

　　[责任编辑：孙喜勤]

　　The Reference and Inspiration of India's Medical Tourism Development to China

　　Chen Lijun  Chen Yuhan

　　Abstract: at present, China is taking "tourism +" and other strategic measures to promote the in-depth integration of tourism and related industries development, promote the world's tourism power. As a new form of tourism, medical tourism (medical + tourism) has made rapid development in the world in recent years. India, with its high-quality medical technology and low price, has won the favor of international tourists and is becoming a world famous country for medical tourism. A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India's medical tourism industry development situation, analyze the reasons and characteristics of development and draw lessons from the successful experience and practices, to meet the personalized, characterization, tourists XiuXianHua, quality, diverse demand, promoting China's medical tourism industry continues to develop, promote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of tourism and promoting tourism international influence, has the very vital significance.

　　Key words: India, Medical tourism, Enlightenment, Tourism, China and India

原文载于《南亚东南亚研究》2018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