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哲学所2017年“哲学经典与现代阐释”第三次学术活动在哲学所会议室举行,马超依据《庄子·逍遥游》文本,与全所同事分享了读书心得。

  《庄子》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为重要的典籍之一,是道家哲学的代表之作,其文本凝聚了道家思想的智慧与精华。哲学所“哲学经典与现代阐释”读书活动继2016年系统阅读《道德经》之后,将《庄子》列为2017年集体阅读目标,以期全所同事对道家哲学有一个整体领悟。

  当天的读书活动,马超首先对庄子其人其书,以及历代《庄子》注本进行了简要介绍。就义理而言,全所推荐郭象《庄子注疏》,就学术而言,则推荐郭庆藩《庄子集释》。马超认为:《庄子·逍遥游》通篇围绕“逍遥”、“无待”、“无己”三个词语而展开。逍遥者,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悠然自得也。庄子以大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的寓言故事,描绘了大鹏翱翔于宇宙天地之间的逍遥状态。在庄子那里,逍遥于工夫而言既是其生活处事、待人接物的行为方式,于理想而言更是其回归自然、与天地一的终极追求。

  逍遥之道固然美好,然神仙如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依然无法摆脱“有所待”的命运。一旦有所待,那就不再是理想的逍遥。神仙犹有所待,何况常人,面对世事纷纭、熙熙攘攘,内心如何宁静,逍遥从何谈起。于是庄子指出寻求逍遥的途径,那便是“无待”。无待者,“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即外不碍于物、内不执于己,时时处处无所企图、无所依附、无所仰仗,不妄为功业,不妄求名利,让一切自然而然的来,自然而然的去,一切源于自然,一切归于自然。自然者,天地之大化也。唯其如此,方可管窥逍遥之奥妙。

  如果说庄子逍遥之道于外“无待”,那么于内则是“无己”。“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己者,自我也。物与我两厢对立,两厢成全。我关照外物,因此形成个我的印象,外物对我而彰显,因此有个物的印象。然而在庄子看来,通过相互对待而成全的物和我,都不是真正的物和我,因为他们有待,一旦所待变化了,那物和我岂不是也就变化了呢。列子御风而行,其所待风也,一旦风停了,列子也就无法远行了。宋人有不龟手之药,有人用于洗衣,有人则可因之裂土封疆,其“所待”异也。后人郭象也曾生发感慨:“世谓魍魉待影,影待形,形待造物者,然造物者何邪?”如此情形追问下去就会发现,“有待”和“有己”是我们无法逍遥的根源所在。真正的物和我,是恒久不变的,是毫无保留的,它不需要任何的对待来成全自己,它只是“独立不改、周行不殆”。于是庄子认为最理想的逍遥就是“无己”。庄子后来所描绘的濠梁观鱼、庄周梦蝶等典故,就是在述说由“无待”而“无己”的道理。

  最后,马超针对学界关于庄子是否是“虚无论者”或“相对论者”的争论,提出了一些自己的见解。马超认为:尽管庄子主张由“无待”和“无己”而通向“逍遥”,但庄子并非主张绝对的“虚无”。在庄子那里,逍遥的背后,是遵循天地造化之常道。岁有寒暑、日有晨昏、山高水远、品物流行,这是常道,生老病死、福祸吉凶同样也是常道。人生天地之间,不执着于外物,不执着于自己,时时参悟常道,事事顺乎常道,不刻意尚行、不恣意妄为,所谓“物我两忘”,那便是真正的“逍遥”。

 

  (文:马超)